Wednesday, March 21, 2012

西夏,西夏国在哪里?

西夏,西夏国在哪里?

 

西夏在中国西北部,“西夏”之名是北宋对于当时地处西北的党项羌族政权的称谓。西夏的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曾经横跨现今的宁夏、甘肃、青海、陕西、内蒙古,当其国势最强盛之际,业已扩张到青海的西宁、新疆的哈密一带了!

 

按正式的立国时日计算,西夏存国190年(公元1038~1227年);然而若依历史实情而言,即如《宋史》所载的“虽未称国而王其土”的夏州政权算起,则是实历347年之久,这就要比起北宋和南宋相加之年还要多出27年了。

 

这是一个曾经拥有光辉文化的少数民族,这是一个历史似谜的古代政权。西夏国是由藏缅语系的党项民族建立(中国汉族史籍中称其为党项,与其为邻的突厥人、鞑靼、蒙古人则称为唐古特人)。这个游牧并且农耕的民族,这个位居西北的异族政权,不是一个甘于寂寞落伍的民族和政权,它积极汲取了汉民族和北宋政权的文化营养。创制出了自己的文字,制定了自己的典章、礼仪制度,形成了与汉民族文化具有姻亲的西夏文化。历史学家戴锡章写完《西夏记》后感慨万端,曾喟然而叹:“夫西夏声明文物,诚不能与宋相匹,然观其制国书、厘官制、定新律、兴汉学、立养贤务、置博士弟子员。尊孔子为文宣帝,彬彬乎质有其文,固未尝不可与辽金比烈!”

 

然而辽金有史,西夏无史。西夏国及其人民的命运是悲惨的。

 

据明代《弘治宁夏新志》记载:成吉思汗对西夏的征服战争,从1205年至1227年,先后进行过6次。其中在1209年、1217年、1226~1227年的三次大型战争中,蒙古国大军都曾进据贺兰山,包围西夏国都中兴府,进行了大规模的杀戮与破坏。1226~1227年成吉思汗发动的最后一次灭夏战争,西夏百姓“穿凿土石,以避锋镝,免者百无一二,白骨蔽野”。公元1227年,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出征途中病死六盘山,其军队遂将亡帅之恨移泄西夏——蒙古铁骑在其副帅的指挥下,回师北上,发疯一般地狂烈进攻西夏国都(今之银川市一带),所到之处,逢人便杀、遇房就烧,劫掠财物、奸杀妇孺、毁宫掘墓。一时间,西夏国内尸横遍野、血流若河,浓烟蔽地、紫血腥天。

 

征服者的残酷无比的报复镇压,使得雄赫一时的西夏灭国。随着朝代迭替、战火频仍,西夏的文物典籍毁坏殆尽,地处边陲的西夏除了征掠外邻之外,原本就是近乎闭关锁国,如此而来,遂成一个近乎苍白的历史词汇般的神秘王国。

 

时光如流水。光绪年间,在甘肃凉州的一座院落中,清代金石考据家、钱币学者刘青园背着双手,踱着缓步,慢慢地观赏着院中的古碑,看了一座又一座,他为这西北重镇所留存的碑刻而连连击掌,频频颔首。他转过身子,又向一尊大碑仰首看去,不禁对自己的视觉产生了怀疑:怎么这些碑文都似曾见过可又一个字儿也读不出来?!他围着碑柱反复审视,但见这些文字有撇儿有捺儿,有横有竖,具有汉字的构造特征,可就是一字难识!

 

正在他颇为费解之际,友人笑呵呵地从侧门进来,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说道:怎么,大学者也难住了?这就是西夏文啊!

 

噢——,刘青园霎时疑云尽消。他又仔细盯着那碑文端详,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枚古钱的形象,愈来愈清晰,他猛然顿悟到自己那收藏了许久、疑惑了许久的那所谓的“蕃文钱”、“屋驮文钱”,其实就是西夏文钱,怨不得如此似曾相识呢!至此,他解开了一个困扰古钱界的大问题。

 

西夏文字的确难识难读,因为它是西夏大臣野利仁荣在国王李元昊的授权下,独自居住一座楼上,根据汉字的造字特点和提取了部分汉字偏旁部首、笔画,参照融合了契丹文字的造型,演绎成十二卷,经过好几年才创制出来的颇具个性特征的民族文字。

 

在西夏文字的造型中,“撇儿”、“捺儿”、“横”、“竖”笔画的应用十分频密,因此而构成了一种叠床架屋、繁复紧密的特点,使人看来感到具有一种严谨致密、端庄静穆的气象。西夏文是表意性的复合象形文字,它与汉字并行使用于当时的西夏国内。它被广泛地应用于国家典籍、公告、文书、货币、经卷、碑刻以及日常生活之中,也被作为一种民族文字播扬到远方。

 

在北京之北的居庸关附近的石券上镌刻着西夏文字、在于今的保定市莲池公园中的一幢多种文字集于一身的元代时期的经幢上刻凿着西夏经文、在内蒙古的地下埋藏着西夏文钱币、在甘肃榆林佛窟的墙上书写着西夏文字、在西夏故都银川附近的古老建筑中留存着西夏文字的雍容丽姿……在1909年俄国人∏?К?柯兹洛夫组织的探险队更是从中国的黑水城(额济纳旗哈拉浩特)掘走了大量的西夏典籍、文书、图卷等珍贵文物,其中就有至今最为完整的西夏文法典——《天盛年改旧定新律令》。

 

西夏法典是研究西夏政治、经济、历史、文化的重要资料。现藏列宁格勒东方文学研究所的法典就可使我们得以窥见当年西夏人的社会法律之严:

 

《新律令》第13条规定:无论男、女若杀曾祖父母皆处斩刑。第32条规定:荒芜土地、浪费粮食处绞刑。第48条规定:获“贪赃枉法”罪者,[含贿额]百文到一缗(一千文)者,则首谋杖十三,从犯杖十;若过六缗至九缗……若过三十五缗者,判服十年苦役;过四十缗者,首犯处绞刑……

 

西夏还有“烙印律”,即对犯罪者施以用火烧金属在犯人脸部烫烙印记,以示惩罚和警戒,在第63条、第64条、第65条第69条中都有不允忽视的量罪惩处规定;西夏对于颜色的使用也有阶层之分,尊崇白色、蔚蓝色为帝王专用之色。《新律令》中就对于颜色的禁忌作了惩处规定,如第433条明示:“禁止诸官和百姓拥有蔚蓝色和白色宅第”;在第434条、第435条、第437条中分别作了明确的量刑之规。

 

西夏的开国之王李元昊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枭雄,为了生时尊荣,他穷兵黩武,东讨西伐,南掠北夺,终将方圆数千里囊括自己的势力范围。他生性凶残暴戾,反复无常,处世以一己之利为天下任,为满足淫欲不顾父子情分夺媳为妃,乃至竟被儿子的利刃削去鼻子;为了身后事,他大兴土木,大造陵寝;他深知自己作恶多方,结怨深重,惟恐死后魂魄难安,不惜遣数万人在贺兰山脚造墓三百余座(待其死后暗葬其一),而陵墓既成工匠们则悉数尽作刀下之鬼矣!

 

然而,历史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

 

乖戾、嚣张、不可一世的独夫怎么也想不到苦苦经营的李氏王国最后会被更为凶悍的蒙古铁骑灭亡,会被异族侵略者掘墓毁陵,会遭到近乎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破坏。在西夏陵区,迄今发现的西夏碑文残块竟达2000余块,汉文残碑1500余块,支离破碎、触目惊心!

 

西夏国崇奉佛教,西夏统治者和蒙元王朝一样,在征战四方的同时,还大力推崇佛教,一方面是为了教化子民以维护其统治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因杀戮太多而造成的心理失衡与企图寻求忏悔。

 

在西夏的中后期,西夏王室曾经多次召开大法会,延请高僧大德并尊为上师、国师,大事宣传佛法,散施佛经、咒语、佛画,使得自五代至宋以来本已衰落的佛教文化注入了藏密的新鲜内容,再度在西北地区复兴起来,进而又经过蒙古人广布于中国北方地区。

 

西夏佛教的兴盛,促进着西夏的建筑、绘画、雕塑艺术逐渐走向成熟的高峰,不仅在佛寺浮屠等建筑上被大量应用,还渗透到官方、民间的生活当中,如莲花便是西夏上层社会用以美化生活、美化环境的艺术装饰题材,它既美观素雅又具有一定的宗教含义。传说佛祖出世后走了七步,每一步都生出一朵莲花状祥云,民间俗称“步步莲花”,故此莲花也被称作“佛花”、“宝相花”、“净土花”,在西夏国中作为佛教艺术中的代表性花朵。莲花图案的应用在西夏法律里面列有定规,因此而成为寺庙宫殿的雕塑、绘画、砖瓦和上层人物使用的盆、碗器皿以及一些宗教印刷品中屡屡出现的重要植物图案;不少带有木版画插图的书籍除了莲、荷、花朵等植物画外,牛、马、鸟、骆驼之类的动物和人像、佛像、神像等造型也是形态逼真、构图完美、栩栩如生,兼具了中国和尼泊尔造型艺术的风格,表现出西夏民族的艺术造诣与审美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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